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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介所为了省钱,买的火车票是通票,而且十有八九都是慢车,每到大一点的站都需要转签,等待的时间比坐车的时间还要长,如此一来,本来三天就能到达的行程,却歇歇停停的走了将近七天。正午时分,他们在南方一个小站下车,却正赶上一场滂泊大雨。九十多人被分割在几个小店中,他们利用这个机会匆匆吃了点热食。在做了短暂的停留后,他们又转乘长途客车,当几辆大巴车在盘山公路上转悠了五六个小时后,所有人都昏昏欲睡时,传来领队王少春的叫声:“都别睡了,下车!”
“我们要生活的城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下了车,这群怀揣梦想的年青人边往汽车站外走边边充满了期待。但是当他们看见黄昏下破旧不堪的县城时,每个人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招工启示上所张贴的照片中那宽大而齐整的高楼没有,因为他们根本都没到南珊,而是毗邻南珊的一个地区,而且是那个地区最偏远的县城东临。
这给这群年轻的淘金者上了生动而鲜活的一课!那时的他们还没意识到,那次招工和之后的几次招工一样,至始至终都是货真价实的骗局!
其实,在他们刚下火车时就已经被上了一课,那是在学校里无论如何也学不到的社会实践课。终于可以不用再坐火车,他们多少还是有点儿激动,多日的辛苦和怨言片刻间化为乌有。当时,每个人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吃上一顿热乎饭,来自内地的他们大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吃面。可端上来的面食却让他们面面相觑,姑且不说面条看起来像是生的(后来严维安他们知道那种面被本地人称之为水面),主要是还散发出一股腥味,那些带白点的是什么,他们几乎都没人见过,而在老家喂鸭子的贝壳,更是堂而皇之的夹杂在面条中间,白瓷瓷的面条间仅有一两片绿叶,没有家乡鲜艳而有食欲的红辣椒。万般无奈,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吃。当然,贝壳和带白点的肉没人吃,大多数人都把海鲜扔在了地板上。王少春提醒道:“哎,你们都注意点好不好,只要你们一出省,就不仅仅代表的是你们个人,而是我们整个省的素质,如果你们当中将来有谁出了国,那就更要时刻记着,你们个人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代表着咱整个中国人形象,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哦!”王少春的话起了一定做用,但是不太大--只有少数几个人把不吃的东西挑出来放在了桌上,大多数人依然用这种方式表达着不满。结帐时,他们却被告知一碗面二十块。“在老家吃一碗面最多也不过三块钱?”他们炸锅了。餐馆里没有价目单,这些初出社会的年轻人在点餐前也没有一个人问过价钱,因为他们在家乡进餐馆时并没有先问价钱的习惯。不过想不开归想不开,该给人家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紧接下来的这一课就更生动了,而且生动的有些残酷。
严维安他们那一批三十几人是在到达东临后的第三天才给安排的,而在这三天里,他们五分之四的时间都是在县城唯一的公园里度过的。尽管临行前王少春一再向他们重申别忘了带上身份证,可还是有近三分之二的人没带,也或许他们根本都没有。严维安有带,可闻东庆是从家里偷跑的,自然就没带。在学校里他们是最好的同学,走出校门就是好朋友,在任何情况他都不可能丢下他。
第一晚,六十多个没有身份证的年轻人留宿在了白天用餐的几个餐馆里(也不知王少春分别给了餐馆老板多少钱)。他们奔波了那么久,总算有了一个可以伸直腿好好睡上一觉的地方,可一晚上下来,每个人身上都被蚊子叮的大包小包。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做梦,反正严维安做了一个。他梦见自己在不停的奔跑,因为身后在不断坍塌,下方云雾袅绕,一眼望不见底。他醒来之后是满身的汗水,似乎真的有奔跑过。梦境虽与之前的有所不同,却同样是属于没有安全感的那种,他不清楚为什么,生活真的就这样难吗?他要的仅仅是和别人平等的生活,有一方自己的空间,这样的梦想应该不算奢侈吧!
第二晚,剩下的三十来人留宿在一个服装厂,另二十几个年轻人白天给安排了工作,象第一批被安排了工作的那些人一样,没人知道他们进了哪个厂。半夜时分,有人通知他们赶紧从后门出去,说是派出所查暂住证。后来,他们转辗到了公园,一场不期而至的阵雨把这些年轻人的梦想淋了个透湿,连同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领队的王少春天一黑就去了宾馆,只剩下他们这些不知所措的外来者在小城的倾盆大雨中,望着金圣河对岸闪烁着霓虹灯的瓷都宾馆,后背紧贴着公园管理处的墙壁暗自后悔,有人毫不掩饰的哭了。就这样,他们在一次又一次从山顶隐隐传来的钟声中熬到了天亮。
第三天暮色降临,两辆农用车把严维安他们最后一批三十多人全部载入了一家陶瓷厂。吃过特意为他们做的饭(那时已过了吃饭时间),他们被带进宿舍。晚上十点多钟,有一个精明人终于打听清楚,这是一家工艺陶瓷的代加工工厂,因为出口需求扩大,上个月刚把隔壁的养猪场收购过来,改建结束还没几天。难怪他们一进入宿舍便嗅到了一股怪怪的味儿,至于工资,一个月也就五六百块,还经常拖欠。那人还带他们去看了贴在财务室门口的工资表,那是四月份的。他们被彻底激怒了。可王少春却在安排好这些人的工作后,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带着五六个人转道去了厦门,他的目的地是东莞。当晚,三十多人全部离开了那家陶瓷厂,在那个南方小城的角落里各自寻找着落脚处,天一放亮,身上有钱的人都选择了离开。
仅仅只是三天,浩浩荡荡九十多人的一支队伍,最后只剩下七个-----严维安、闻东庆、朱青平、赵明亮和“廖华山”,陈聪和王有文。严维安和闻东庆是同一个县,陈聪和王有文也是同一个县,相互之间之前并不认识,其他四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县城。提起“廖华山”这个名字,在这里需要补充几句,他就是那个打听到实际情况的精明人,而他,也就是在火车站一个女孩因为海鲜过敏而被他看出,并找出了应对方法之人。在大半年之后,他们才知道,廖华山的身份证是假的。“廖华山”和朱青平俩人均已成家,“廖华山”有一个女儿,朱青平年龄最大,三十五六,有两个儿子,其余五人未婚,皆因贫穷想要通过打工来改变家里的状况。说实话,严维安和他们几人一样,并不是想要留下来,而是因为实在没有可以回去的路费。
过了几个月,“廖华山”告诉他们说那批来东临的人没多久基本上都回去了,他们纷纷要求职介所退钱,职介所说他们也是受市职介所委托在各区县招的工,让他们去找市职介所理论,并把那家职介所的地址给了他们。但当他们找到那里时,却被告知主管那次招工的陈强当时只是租借了场地,与职业介绍所没有丝毫关系。具说那时陈强去了外地,钱退不出来,几个暴怒的年轻人便把那家职介所给砸了。后经调查,陈强组织的招工前前后后五批,加起来总共四百多人,而在外地做够半年的却没有五分之一,不过最后的处理结果到底是什么,他没说。
几人合计了一下,决定自己去工厂找事做,因为职业介绍所要每人收取一百元的费用才肯给介绍工作,而此时的他们哪里还掏得出那笔钱?县城里没有工厂,要想找到工作只能去郊区。于是,几人在“廖华山”的带领下,一边向路人打听一边顺着弯弯曲曲的城关中路往前走去,就这样,他们来到了环城南路。
然而,虽说几乎每个工厂都在招工,却不提供食宿。不过还好,老天总算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宏业包装厂管食宿,虽说吃饭没钱可以先记帐,但至少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困难。
宏业包装厂所在的环城南路其实是一条不折不扣的乡村土路,也就是城乡分界线,路北的山梁上星罗密布着瓷制品小作坊和住家户,路南是横穿过县城的金圣河,它在撞上城关中路那里的山后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弯,一路逶延着向南奔去。
宏业包装厂坐落在环城南路和金圣河之间。那里以前是河滩地,几年前,现在的业主在临河的地方修了护坡,填上土后建起了几家工厂,其中之一就是宏业。宏业右边是石材厂,左边的一墙之隔也是家包装厂,主要生产塑料汽泡垫,再过去的那家工厂以前是木材厂,不久前建成了生产瓷泥的电磨厂。由于是土路,路面被辗压的凹凸不平通行不便时,当地人就在上面铺一层瓷厂垃圾、煤渣、废矿渣之类的东西,这样长年累月下来,路就比厂区要高出许多。
走进厂大门,右侧是食堂,紧接着过去依次是原材料仓库、甩单胶、甩纸及过胶车间;左侧一排顺着环城路分别是门卫室、办公室及半成品备用仓库;正面是生产车间,共三层,一楼是外箱和内盒车间,二楼是糊纸盒及PVC车间,三楼一半是平压PVC及礼品彩盒车间,一半是员工宿舍,四楼是正在修建的员工宿舍;成品仓库夹在半成品备用仓库和生产车间中间。除了正面的生产车间和办公室是框架砖混结构的楼房外,其余皆是用油毡和竹子搭建而成的简易厂房。
兼管人事的苏婉玉让他们自己在登记表上简单的登记姓名、年龄及学历时,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走了进来。他是包装厂的负责人,和严维安一个姓,叫严谨,职务是厂长。他们登记完后,严谨接过苏婉玉递过来的表格看过后问:“闻东庆和严维安是哪两个?”“我叫闻东庆,他叫严维安。”闻东庆回答道。严谨盯着闻东庆和严维安:“你俩真上过高中?”“我俩同一届的,高中毕业两年多了,只是我的毕业证没带,他有带!”严维安见严谨不相信闻东庆说的话,连忙从包里掏出高中毕业证。严谨接在手中一看,惊讶的叫了出来:“哇,我们厂里竟然来了两位秀才!”过了没多久,严维安和闻东庆才明白严谨为什么会有那样惊讶的表情。原来当地的文化教育极其落后,读完初中的年轻人寥寥无几,大多都是仅读几年小学便辍学回了家!
而后,严谨带着他们进了车间。
严维安被分到内分切,闻东庆被分到外分切,赵明亮最惨,他的工作是做隔片,每天要与废料打交道,其他几个和同一天进厂的新员工则被安排去订纸盒。没过几天他们就知道了,内外分切这两道工序在包装厂属于比较重要的岗位,一般情况下,如果这两个岗位需要人,都是从订纸盒的员工中挑选的。宏业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刚进厂的新员工十有八九会先被分到内装订,老员工把那叫做闯关,如果表现不好的话,是不会轻易从那里被调走的。这不,前几批新招进的员工都还在内装订线上订纸盒,甚至有一个听说还是老板岳父盛世财的亲戚,他进厂已经三个多月了!为什么都没人喜欢内装订呢?因为那道工序不但工作时间长,而且还是全厂最累最苦的工作,所以也是员工最容易流失的一个岗位,但那同时也是一个容易学的工作,带班的只要给新员工说上一遍,交待一下注意安全事项,基本上也就能独立操作了,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慢些而已。
厂里住宿原本就很紧张,现在突然一下子又招进十几个新工人,这可怎么办?严谨想了想,把他们带进半成品仓库,让他们自己动手,把备用纸板叠高,腾出半间屋子做为临时宿舍。但就是这样,闻东庆和来自江西的赖小成倒完垃圾回来已没了床位。严维安和“廖华山”也没床,他们用砖把床板四角垫高,再铺上干净的纸板。闻东庆照着他们的样子正在铺床,严谨进来叫他们去食堂登记,赖小成哭丧着脸:“严厂长,没床晚上咋睡觉啊!”
严谨赞赏的看着严维安、闻东庆、“廖华山”三人打好的地铺,耐着性子安慰赖小成:“男人别动不动就抹眼泪,不就打几天地铺吗?刚才都给你们说过了,新宿舍最多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完工!”
五点半钟,他们在食堂吃过饭后冲过凉水澡,无所事事的转悠到天黑,因为人生地不熟,彼此间又不太熟,所以都早早的睡了。奔波了这么些天,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放平身子的一席之地,加上工作又有了着落,没多大一会时间,宿舍里便传出了彼此起伏的呼吸声,当然还有朱青平火车般的呼噜声。
严维安又做了一个梦,不过这次是一个奇怪而短暂的梦:河滩上,一粒淤在泥中的种子破土而出,刚开始它有些茫然,但很快它就发觉,这片淤泥中不单单只它一个,而是成千上万的植物种子,似乎也就是在瞬间,整片光秃秃的河滩地便变成绿枝成荫生机盎然的绿洲了。
然后,他就醒了过来。
屋子里有些闷热,睡前还嗡嗡做响的蚊子声已经绝迹,空气中弥散着有些呛人的气味,那是劣质蚊香燃烧后的结果,不过,那也正好冲淡了仓库中浓郁的粉尘味和从环城路水沟里散发出来的臭味。
严维安看着落在窗玻璃上依稀的灯光再也睡不着,侧过身子,隔壁床上却不见闻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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