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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响起,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又好闻的龙涎香。
这种味道,姜妧只在一人的身上闻到过,不用转身,她也知道来者是谁。
慈宁宫里,荣王妃的话隐隐还在耳边回荡。姜妧知道荣王妃是将她当成女儿般疼爱,却没想到她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姜妧心里头是感激的。
“琛表哥,舅母在你们来之前曾开口邀请我去荣王府小住一段时日。”
顾宁琛在她身边站立,微微偏头就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如薄翼般轻轻颤了颤。他不由放柔了声音,“母妃只不过是想要有人陪着说说话。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可以先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再应母妃的邀请。”
姜妧身材纤长,在同龄女子中也不算太矮,可站在顾宁琛的身边,却显得格外娇小。
顾宁琛看着她目光一点一点睁大,然后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桃花眼中有着小小的戒备,“琛表哥在说什么?”
顾宁琛移开视线,慢条斯理道:“姜槐在朝堂上如日中天,姜家在京城根深蒂固,底下盘根错节,你若是想要毁了姜家,并不是一件易事。”
顾宁琛边说着,边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姜妧的神色。
从最开始的惊愕,到后来的不安,最后慢慢沉淀下来,变得平静。
这时候的她,少了天真无邪,多了几分沉稳冷漠。
姜妧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顾宁琛,如玉的侧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添了几分光辉,那一双眼睛,仿佛凝聚了星辰的精华,皎皎不输月色。
颜如宋玉,貌比潘安,大抵说的便是这样的少年吧?
“琛表哥是怎么知道的?”一个人对自己是好是坏姜妧还是分得清,顾宁琛对自己并没有任何恶意。
顾宁琛笑着看她,“我是如何知道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阿妧,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会一直在。”
姜妧睫毛颤了颤,喉咙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那种感觉,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他说的明明是那样的淡然。可每一个字,却有无比的坚定。
从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是一个人,就算是身边有着商嬷嬷、玉簟、玉砌三人陪着,她心里头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她想要做的,从来都不曾对她们宣之于口。
因为她知道自己走的这一条路,是将当年的一切真相都暴露于阳光之下。
而这些所谓的真相,却可能是最肮脏不堪的。
不是任何人,都愿意知道这些真相的。
有些人,宁肯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之中,也不愿意去知晓事情的真相。毕竟,有的时候,真相便是一把双面利刃,伤人也会伤己。
商嬷嬷十三年前勉强窥探到了一小部分的真相,可她却不能再往下查探,只能选择带着她离开,她甚至不希望她被卷入这些事情中。
却忘了她终究是这场漩涡中的人,再如何躲避也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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