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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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赵四寒暄一通，赵四又要去招待别的客人了，阮惜时带着陆择进到屋里，里面忙得火热朝天。院子里摆了几口大锅，光是做菜的厨子就有四五个，地上摆满了装着食材的盆子，好几个妇女坐在边上洗菜。

屋里的人也没闲着，他们拿着装饰的东西走上走下，布置婚房，赵母风风火火地指挥着自己家的亲戚做这做那，忙得不可开交，见了阮惜时也只来得及让他们到厅里坐着喝茶。

阮惜时带陆择找了个相对清净的地方坐下，用一次性杯给他倒了杯茶，给陆择说村里的一些婚礼习俗。

“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今晚锣鼓队会来敲锣打鼓，然后布置新房，得闹到大半夜去，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新娘家接新娘和嫁妆，在新娘家吃中午饭，晚上再回来吃一顿，喜酒就算喝完了。”

陆择看着外面忙碌的每个人，觉得农村的酒席办得还挺热闹的。

阮惜时陪陆择坐了一会，就看到了熟人，张智超一个人傻傻地站在走廊那里，有时候挡着人了，就被人叱喝几句，吓得他畏手畏脚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

他应该是跟着家里人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他家人现在在哪里，才留下他一个人，阮惜时担心他受人欺负，就走过去把他带回来一起坐。

张智超看到阮惜时后显然很高兴，他傻乎乎地冲阮惜时笑着，结结巴巴地说：“时、时仔!你也来、喝喜酒啊？”

阮惜时点点头，也给他倒了杯茶，然后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吗，张叔张婶呢？”

张智超回答说：“阿妈、帮忙洗菜去了，阿爸、不知道去哪里了。”

阮惜时便说：“那你先跟着我们吧，外面人多，你不要碍着他们。”

张智超闻言听话地点点头。

因为大家都很忙，中午饭就随便一些，厨子做了几道简单的菜，大家随意找个桌子坐好来就开吃，因为张智超跟阮惜时他们在一起，所以张婶他们一家就干脆跟阮惜时他们俩一桌。

吃过饭，阮惜时和陆择也被赵家拜托张贴对联，阮惜时拿着一叠红纸和一瓶浆糊，陆择就跟着他，一会阮惜时负责糊浆糊，陆择就负责张贴——他的身高优势现在就体现出来了，甚至都不需要搬梯子。

贴完对联，赵四找过来，把阮惜时拉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说是有事要跟他商量。

阮惜时只好让陆择在原地等他，他跟着赵四到了阳台。

赵四跟他说：“时仔，哥想让你明天当哥的伴郎，你愿意吗？”

阮惜时一听就很惶恐地摆手，连忙推辞道：“我不行，我没有经验，而且我不会喝酒也不会说好话，到时候会给你们丢脸的。”

赵四：“嗨！当伴郎要什么经验？到时候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不用担心的，我不也是第一次当新郎？”

阮惜时急了，心脏都在扑通扑通地乱跳，他跟赵四说：“实在不行，赵四哥，我是带陆择一起来的，要是我去当伴郎了，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放心？”

赵四：“嘿，陆哥都那么大人了，还怕他不认识回家的路还是怎么样？时仔，你对他也太上心了吧？”

阮惜时狡辩道：“毕竟是我带回来的人，总得对他负责吧。”

赵四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跟阮惜时说：“这样吧，既然你不放心他一个人，那明天你们俩就一起加入哥的伴郎团，跟着哥去新娘家接亲，也好给哥想想办法应付新娘那边的伴娘。”

阮惜时已经拒绝了当伴郎的事，要是这会再拒绝，那就显得很不近人情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那我一会跟陆择哥说一下。”

赵四见事情成了，拍拍他的肩膀说：“那哥就先谢过你们了。”

陆择听阮惜时说赵四想请他加入接亲的伴郎团，一时觉得挺新鲜的，就答应了。

晚上那顿饭比中午要忙很多，张婶要张罗婚房，婚房里要摆梳妆台，梳妆台上要放一盅米，米上面放花生插柏树叶，象征着早生贵子。

这些一般都是由村里的已婚妇女来帮忙，该怎么摆，要多少量都有说法，要做得符合规矩了，新人才能百年好合多子多孙。

阮惜时带着陆择去看了一眼正在布置中的婚房，里面那张木制大床铺上了大红色的绣金龙凤被，床头上贴着个囍字，还挂了很多气球。

他跟陆择说：“铺婚床也是有讲究的，得让村里生了最多子女、家庭和睦的婶娘来铺，这样可以把她的好运气分一点给主人家的新媳妇，到了晚上，还要安排从新郎家的亲戚里安排一个聪明伶俐的男孩在婚床上睡一晚，听说这样以后新人就能生一个同样聪明的男孩。”

婚房里的人越来越多，阮惜时带着陆择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阮惜时才说道：“其实这些都是些封建迷信的思想，让男孩压婚房也不一定生出男孩，我个人是不太赞成这种做法的，生男生女自有规律，女孩也不比男孩差。只可惜村里太穷了，村民的文化水平也不高，偏执地认为女孩子养大了就是别人家的，只有男孩才能给他们养老，好多人家里生了三四个女孩，还非要生个男孩，生计都是个问题，还苦了孩子。”

陆择在村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对阮惜时说的也有所见闻，他以前生活在大城市，所遇到的人家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大部分女孩子都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有的还从父母辈手中接过偌大家业，照样做得很好。

晚上来赵家吃饭的人也比中午多了很多，屋子里人多手杂的，阮惜时拉着陆择站在角落里给干活的人让路，一时也不知道该坐在哪里好。

好在他们遇到了李婶他们一家，李婶家五口人加上他和陆择就七个，再差一个就能凑满一桌。

李婶的孙子肚子饿了，闹得厉害，李婶就不管那么多，盛了饭先吃，其实也不是很严格非要坐满八个人，一桌坐两户人家也是差不多的。

阮惜时怕陆择人高马大的走动不方便，就拿了陆择的碗去给他盛饭。饭是一大锅一大锅煮的，舀在一个个大盆里，一个地方放一盆，让客人自己去盛。

距离阮惜时最近的那个饭盆在外面院子里，阮惜时走出天井的门，就看到坐在厨棚外面那张摆放杂物的桌子边上的张智超。

张叔张婶都在忙，自然就没有人照看张智超，张婶在楼上布置婚房，张叔端菜，所以就把张智超安置在这里等着，厨房人手不够，张叔忙起来没个人影，就顾不上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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